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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极品唏嘘】【全】作者:小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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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side.k

     『假如 海底有一座城市  假如 城市是一片死海』

     ***    ***    ***    ***

『小悴』

  寂寞。

  信一寂寞的时候,安静的在街角。看见大片的流云蔓延过城市的上空。

  大厦排列成缭乱的阵型。信一仰起头,双手虚空。

  寒蝉在寂寞的时候,选择不同的酒吧。她喝酒,低沉而优雅。瀰漫在钝重金
属音乐之中。她展望灵魂飞翔的高处,却是各色的镁光灯饰悬挂在酒吧的顶棚。
四周萦绕着人造的乾冰迷雾。

  飞鸟盘起银灰色的绣发,空调的室温被定格在15。她一直面对着电脑。双
手始终悬浮在键盘上面。她的手指纤巧细緻,指甲油的颜色和头发是相同的。电
脑的屏幕上是一片的空白。只有光标每次在雷同的位置无声的闪烁。

  小悴在寂寞的时候,只是不停的吸烟。有时候会喝很多的咖啡。写这个故事
像是投入一部电影。更像完成一场倾诉。在论坛上,我把文字写给你们。带着往
事缺口和幻想的抚慰。因为这个故事本来就是我的幻觉。

  小悴在寂寞的时候像是泅泳的人,在城市的孤寂中,荡进一片海洋。我把文
字写给自己。因为我害怕迷失在途中,害怕忘却自己的面孔。我完成我的倾诉。
像一个坐标,记载着幻觉的旅途,定格凌乱的脚步。一路前行。

  每一个人都会有寂寞的时候。然而每个人的寂寞却有彼此的不同。我就是信
一,就是飞鸟,就是寒蝉……在寂寞的时候。变换着角色宣泄着那些寂寞。而这
个故事也是对此的外化而已。其实你们也可以喜欢这个故事,因为它附带了幻
想,附带着唏嘘。你们可以是飞鸟,可以是信一。因为寂寞这个词始终雷同。始
终伴随。

     ***    ***    ***    ***


  我是信一。离开神户后的二十天,我回到这里。

  时间是1998年8月5日凌晨4点18分。我和王叔坐在三丸纪一的轿车
上。

  开车的是三丸的保镖。一个理着整齐平头的北欧人。亚麻色的头发,灰色的
瞳孔。身型魁梧,面带杀气。我坐在他的身边,一直用一种冷漠的神情打量着这
个满脸横肉的傢伙。他的左脸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转过来看我一眼,同样冷冷的
眼神。

  王叔和三丸坐在后坐,他们表情亲切,始终用英语交谈。三丸抚摩着王叔半
秃的脑袋,王叔握住三丸满是皱纹的手,有点颤抖。他们在感歎岁月的流逝。

  车在旧居留地的一幢欧式建筑前停下来。铁门由一个年老的黑人打开,他向
三丸行礼。我们随着三丸下车。走过一条长廊,两边是修剪精緻的橡树和乔木。
先前,我就知道这里是三丸的别墅。别墅有三层高,典型的欧洲式样。入口处有
天使的雕塑,和石像的喷泉。四根巨大的柱子大气的立在门口。大厅的陈设豪华
古雅,有些甚至是价值不扉的西方文物。

  十几个统一着黑色西装的人像士兵站岗一样排列在墙边道路的两侧。八月的
天气是炎热的,月色下气温仍然很高。那些站岗的马仔一动不动,只在我们经过
的时候稍做行礼。

  一层大厅的深处我看见令我吃惊的景象--一个留着山羊鬍子和披肩发的胖
子双手各牵着一只黑豹。他向三丸行礼,三丸微微的点头。三丸对王叔说:「这
两只黑豹已经四岁了。」王叔面色祥和,一贯祥和。他对我说:「信一,这对黑
豹的父母,是我从巴西买来送给三丸的。」

  黑豹安静的蹲在那里,眼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大概是见到生人,喉间始终
咽呜着豹子特有的那种声音。先前我刚进这里就听见这种奇怪的声响。

  楼梯是旋转的,转角处放置着几张油画。欧洲17世纪的写实风格。真假难
辨。总的来说,三丸的寓所比王叔家奢华气派。也更令人觉得压抑。

  到三楼,两个仅穿着黑色内衣的女人迎上来,她们向三丸鞠躬。三丸揽住其
中一人的腰,解开她的胸罩。抚摩起来。另一个抢上前,跪下来递上一杯红酒给
三丸。然后隔着外裤,用舌头舔三丸的下身。

  我和王叔便停在一边。

  两个女人都是很美丽的类型。大概是三丸养在家中的玩物。从来我就知道三
丸是一个极度色情的人。一个极度色情的老人。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飞鸟。那清丽淡雅的绝色面容浮现在我的脑海。我记得
20天之前在机场,我隔着100米的距离,观望她优雅的步态。

  眼前的两个艳俗的女人和她相比便不值一看了。而这样的凡脂俗粉,本也就
不是我会留心的。我说过,我要的,是极品。

***    ***     ***    ***

  飞鸟。

  飞鸟一直没有睡。这个时间是8月5日凌晨4点40分。

  在神户警局的房间。这个晚上,岸本没有来打扰她。工作相对比较轻松。晚
上9点才从子舞塔回来。这一段时间,她总是一个人在逛街。或是去不同的地
方。一个人。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店。面对癡望她的途人。面对神户波涛起伏的大
海。面对天空稀稀朗朗的星光。她始终低沉无言。

  站在明石大桥或子舞塔上的时候。她听见大海的声音。安静中蕴涵着巨大的
潮涌起伏。海风将她的头发吹的零散开来,有几簇轻抚过自己的面颊。那感觉有
些痒,却很轻柔。用嘴唇轻轻咬住一丝飘起的秀发,她觉得有些寒冷。

  面向着故乡的方向。飞鸟的疼痛於是无以复加。

  失眠对皮肤有着可怕的影响。所以飞鸟精心的抹上晚霜。先用冷水洗净脸部
的皮肤。再用收敛水在脸上轻轻的有规律的拍打。用化装棉小心的拭擦残留的眼
影和口红。然后着上眼霜。用无名指的指腹轻柔的抹过眼帘,来回两遍。轻柔
的,就像撩动秀发的海风。

  11点开始,她向赤川做了例行的汇报。然后放下电话,在ICQ上联系
Vanessa。赤川的资料中显示这名国际刑警已打入三丸集团的内部。

  她一直在试图和Vanessa取得联系。而Vanessa却像沉入大
海。三丸是出了名的色情狂。一个近70岁的人,一不折不扣的魔鬼。飞鸟关心
的不是她的安全。

  她不会在乎谁被伤害,谁被强奸。也不会在意谁需要保护。

  她只是痛恨那些罪恶的蔓延。而至於受害者的痛苦,是不必理会的。

  而现在她自己成为了被摧残的一方。

  当岸本一件件褪去她的衣服,把她背向的按在这房间的办公桌上。他高叫着
从后面挺进她的身体。每一次她的身体都会有疼痛的感觉,有的时候,她会叫的
大声,是因为痛。当岸本粗野的蹂躏她的身体,她无奈的扭动诱人的身体。

  那些时候,她於是成了受害者。

  有的时候,命运就这样的悲哀。高傲的飞鸟终被命运玩弄於指尖。

  面对着冰冷的显示屏,光标机械的闪烁。飞鸟的视线是空白的一片。

  她的双手悬空在键盘上面。银灰色的指甲油,手指纤长。她轻轻默念着外婆
的名字。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已经成型,一触即发。

  岸本。你的末日便在眼前。

  窗外是苍白无力的月光,室温被定格在15。飞鸟站起来,在月光下她散开
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泄下来。稀朗的星空望不见边际,遥远而孤独。她的面孔苍
白,谢下妆容却依然淡雅绝丽。她没有换睡衣,穿久了高跟鞋,膝关节隐隐做
痛。坐下身去,小心的脱下它们,靠在房间的桌角。

  有人说看女人脱下高跟鞋的时候是最性感的。飞鸟一贯是穿「一步裙」的。
这样看来端庄性感,又衬出纤细的腰身和匀称迷人的腿部线条。

  正对着镜子,镜子当中飞鸟坐在床沿优雅的弯下腰,先是露出一半以上的胸
部。胸罩是莲黛尔的牌子。淡淡的蓝颜色。她第一次被岸本迷奸时就是带这副胸
罩。

  飞鸟把脚抬起,膝关节弯曲。上身微微向后仰。然后用手轻轻脱下鞋子。镜
子里她看见自己走光的样子很迷人。略有些脸红,随即低头脱另外一只鞋。

  光线很暗。房间里只开着电脑。所以镜子中看不见飞鸟的内裤,只看见大腿
内侧的线条。再往深处,是黑暗神秘的区域了。

  她换上拖鞋,喝凉好的开水。忽然觉得小腹一阵剧痛。稍瞬而逝。她发现她
的月经如期而至。

  总算,她没有怀孕。

***    ***     ***    ***

  三丸身材很高,有接近一米九十。王叔告诉我说,当年他和三丸都是僱佣
兵。自己贪生畏死,全靠三丸奋勇才得以保全。

  三丸嬉笑以对。我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王叔在中国做军火生意。三丸是整个东亚的毒枭。这两人相交甚欢倒不为
怪。王叔告诉三丸我的身份。说是他在中国至交的徒弟,住在神户,前些日子去
中国帮他料理寒蝉的事。

  三丸的态度便只是敷衍。说了句很好。甚至没问我的名字。

  我本也不喜欢这人,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三丸问我要不要安排几个小姐消遣一下。我说不用。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副长者的样子。他说:「国权已经来帮我了,你便
留在我身边,算是跟了我吧。」

  他说话的时候,洋溢着得意的表情,像是在提携我一样。

  我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也是第一次,知道王叔的名字叫做「国权」,王国权。

  跟着这个和善的老人,竟投靠了三丸的社团。

  真是人生如戏。对於王叔,我明白自己是有责任的。至少放过寒蝉的事,我
觉得亏欠。我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给他帮助。也为了师傅的嘱托。

  至於三丸,我不知道会否和他有什么新的篇章。我没有澎湃,也不曾期待。

  生活就是如此,有些时候,无法设想未来的方向。

  王叔随身带着上海双喜。给了三丸一支。也给我一支。我却没有点燃。毕竟
辈分不同。

  王叔的笑声始终亲和安详。三丸却狂放的多。

  他们各坐在一张沙发上,我站在王叔左近。安静的听他们说话。

  王叔不会日语两人一直用英语交谈。他告诉三丸他的近况和来日本的原因。
说到寒蝉的时候,显然三丸听说过她的名字。在他的眼中闪现出淫亵的光芒。他
说:「国权,你把她引来日本好不好?我要把她吊在空中,绑起来玩……」

  然后三丸对我说:「年轻人,等我玩腻了,把她送给你,好不好?」

  说真的,我实在讨厌他那副肮髒的嘴脸。而我听见这句话,神色却定格了。

  瞬间,我想起寒蝉那双冰冷幽怨的眼睛。她那么美,那么迷人。我记得我把
她背过身,凌空抱起,然后插入她的身体。从后面用手指一边挤压她的阴蒂。那
么灼热的淫水流在我的手指周围,她一边呻吟,一边重複着她的诺言--「我要
杀你!」「我要杀了你!」

  她是一个顶尖的杀手。也是顶尖的美女。那个晚上是她的初夜。

  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她身体的温度,而她却身在何处?

  这个寂寞而空虚的女子。

  这个发誓杀死信一的女子。

  寒蝉。

***    ***     ***    ***

  寒蝉。

  寒蝉在台北。那一天晚上的屈辱是她永生难以磨灭的痛苦。

  那必将继续折磨她。一直到死亡。

  一个杀手的精神世界,应该是无爱无恨的。

  就像佛语说的繁花。只在这样的土壤才可以荼靡。花儿的翅膀只在死去之后
才懂得飞翔。

  寒蝉是一个杀手。她不是哪里的繁花。然而同样奢望灵魂的飞翔。

  那个叫做信一的男人,折断她的羽翼。

  她一个人,在地铁的入口,打着很深很深的眼影。她目光虚无的呆立在那
里。当一个女子这样呆立在人群中。她不是寂寞,她只是想寻找什么。

  比如一个放纵的理由。

  在她被信一强奸后的第二天,她回到了台湾。没有找她的合作人赤川。因为
她双手空空。附带着身心的巨大灾难。

  她其实是爱自己的。

  所以,她只想在台北养伤。她一个人,隐蔽在台北的角落。像离群索居的动
物。在养伤。她不停的叫外卖。一次喝很多酒。一个人。有的时候会通宵吃摇头
丸。家里一直留着一些,是一个女孩留下的。那女孩曾也是一个杀手。或者说是
寒蝉唯一有过的一个朋友。两个女孩寂寞相伴了一年,却各自杀各自的人,各自
接各自的生意。所以一直没有更深层次的交流。

  有一次,那女孩回家时中了了枪。一路在吐血。寒蝉为她取出子弹。子弹打
穿了胃,肋骨断了两根。本应该不会死的。可是由於流血不止。到一半,那女孩
便死了。

  她留下的东西寒蝉一直没有动过。

  只是现在,却不知为什么寒蝉开始用她的摇头丸。或许是受伤的人需要慰藉
的借口。寒蝉吃药的时候很HIGH的,关起门。放黑人的DISCO音乐。她
抱着枕头,摇啊摇啊,有时候用牙齿咬它。

  她是真的受伤。她需要一点安慰。

  比如酒精,比如摇头。

  台北的雨季已经过去。1998年8月5日凌晨5点30分。寒蝉等待着药
性褪去。

  她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穿一条黑色的紧身皮裤,上身只有一件胸罩。

  她的头发在摇摆中那么凌乱狂野。冰冷的女子变成火辣的羔羊。

  在她的脸上露出迷离的表情,肩膀消瘦,在她的右臂上有一个夜叉的纹身,
抽像的线条,深深的黑色。

  三天之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又买了去S市的机票。

              side.l

   『刹那无有生相 刹那无有灭相 更无生灭可灭 是则寂灭现前』

    
     ***    ***    ***    ***

  「鬼塚千雪」这个名字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因为本身,她就彷彿不曾存在於这个世界。

  她是一个杀手。或者说她是一个忍者。而一个忍者的精神世界是虚无的。

  没有爱,也没有生命附加。

  一年前在荷兰鹿特丹。千雪认识了寒蝉。

  在一次华人社团和日本三口组争夺地产的战役中。两个顶级的杀手分别受雇
於两大社团。

  尽管她们始终没有正面的交锋,却深知彼此的存在。毕竟她们只是杀手。按
照杀手的游戏规则办事。

  事情的结局很简单,她们分别杀死了两个社团的首要而获得高昂的佣金。然
后黑帮继续争斗。她们各自安然走开。

  临别的时候。在海滨的浴场。

  那时是严冬。寒蝉带着滑雪眼镜。穿着皮质的厚重风衣。千雪有些神情疲
惫。她也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下摆一直盖\过小腿。然后衬上一条白色的雪貂皮
围巾。

  千雪一直在抽烟,Winston- Salem的薄荷香烟。

  两个美丽的女子一起站在海边耸峙的岩石上,面向着冬天的大海。

  听的见海水拍打起伏的声响。偶尔有海鸟尖锐的鸣叫。

  寒蝉说:「我杀死田中的时候,他喊着你的名字……」

  千雪望着宁静的海面,她的神情犹如静水。

  她说:「我们只是杀手,只负责杀人而已。至於规则,我想我们同样清
楚。」

  寒蝉的面上同样是静水一般的表情。

  她说:「会否觉得厌倦,这样的游戏。」

  千雪忽然若有所思,她说:「你看这大海,那么灰蓝。上面却空无一物…」

  冬天的浴场人烟罕至,海平面一直延伸远去,连着灰蓝的天空。

  没有船舶,只有零落的海鸟低鸣着掠过。

  她问千雪:「很荒凉?」

  「不。你看大海一直蔓延,没有边际。好像一直到世界的尽头。」

  千雪掏出手枪,对着天空。「硼」的一声枪响。惊起一只海鸟,扑哧着翅膀
飞远。

  她说:「千雪就像这只鸟。因为惊怕,所以飞翔……也不知要到哪去。」

  寒蝉从她的烟盒轻巧的抽出一支香烟。细长的,纯白色。

  寒蝉点上火,幽幽的吸了一口。然后缓慢的吐出淡淡的烟雾。像一个轮回。

她吸烟的样子很优雅。

  她说:「或许到世界的尽头。」

  「嗯。一直在飞翔,也不曾有人陪伴。因为没有方向。在大海寻找方向本就
极难。所以,只有飞翔,一路飞翔……」

  「一直到世界的尽头去。」

  「一直到世界的尽头去。」

     ***    ***    ***    ***

  寒蝉抵达S市的时候,是暴雨的天气。

  坐在TAXI里面,刚下高架路,就看见那些被吹的零落的梧桐树叶。

  暴雨随着颱风降落在这个缭乱的城市。有人说春天多雨是因为天空和大地在
做爱。而夏天的暴雨颱风却是高潮的来袭。

  因为风很大,那些叶子沾着水却仍被吹开很远,卷在半空。像一场表演。

  在汽车的窗户上,雨水沾住一片叶子。寒蝉欣赏着它的纹路。竟也像极了手
心上纠结的那些线条。

  每一个人都无法挣脱命运的注定。就像这片叶子注定死於一场风暴。

  那些细密的纹理,那些劫难的伏线。

  是否暗示着这样风雨相加的摧残?

  寒蝉没有选择「喜来登」。因为那里埋藏着她的噩梦和痛楚。

  在王宅的左近,她选择了一家三星级的酒店落脚。在23层,面向王宅的方
向她安置下来。

  洗完澡之后,叫了晚餐和啤酒。然后她打开卫星电视。找到全是HIGH歌
的频道。接着,便开始摇头。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寂寞。一个杀手的寂寞更像是一场疾病。她那么疼痛。

  所以,她需要宣泄和撒野。在无人的场所。在狂放的旋律。

  这个时候,寒蝉是狂乱的。她那么癡醉靡靡的扭动。像高潮一样叫喊和呻
吟。

  窗外是雷雨的城市。霓虹灯艳靡,往来汽车和轻轨潮水一样蔓延过城市的每
一寸皮肤。

  闪电。

     ***    ***    ***    ***

  寒蝉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住。

  因为是颱风的天气,所以始终没有和美的日光。

  透过高倍的望远镜,王宅的情况始终安静。一连三天,只有佣人和一些马仔
模样的出入。她反覆研究赤川给她的资料。然后,她决定自己去看了究竟。

  因为不停的摇头以及喝酒的缘故,所以有些神形憔悴。她於是先做了面膜。
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在出行之前化妆是必备的程序。哪怕她要去杀人。

  做完了面膜便是上隔离霜,然后是很浅的一层粉底。寒蝉的面相几乎没有瑕
疵,只是眼圈有些浮肿。依旧偏爱深色的眼影。然后抹上粉银色的口红。

  衣饰的搭配简约而性感。一条紧身黑色长裤,冰丝的面料,绣着暗纹。上身
只一件黑色Top-Bra。露出瘦削的肩胛和纤细的手臂。

  她总是穿高跟鞋。无论是去酒吧或者是去杀人。

  就像飞鸟总是喜欢穿着「一步裙」出现在各种场合。

  或许因为她们都是那种腿部线条完美的女人。

     ***    ***    ***    ***

  寒蝉走近王叔别墅的时候,张飙和谢一豪已经警觉起来。

  做为常年跟随王叔的保镖,他们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这一次王叔远行日
本却只带上信一前往,他们多少亦有些不快。

  王叔离开的时候,把生意全都放了下来。张,谢二人便留守此地,说是等候
他归来。家里还有一些佣人照顾这大宅和他二人的生活杂务。

  寒蝉走到大宅的门口,张飙迎上来。带着惊艳的目光。

  他说:「你要找的人怕是已经不在了,若是要来玩的话,我倒是可以陪
着。」口气中带着一点畏惧,却偏偏又含着戏谑的意味。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太美,有些令男人心猿意马。

  寒蝉也不看他,冷冷的迳自走进大门。

  他伸手想拉,却莫名的倒在地上。

  在他右边的大腿已插着一把匕首。

  他挣扎的弹起,一拳挥向寒蝉。寒蝉轻巧的避让,然后对准他腿上插着匕首
的位置重重的一脚。只见那匕首连柄一齐没入大腿。

  张飙再次倒在地上,这只右腿已经完了。

  她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的问他:「人呢?」

  他是血性的人,坚毅的紧咬着牙。居然默不做声。

  寒蝉听见金属摩擦的声响。回身只见谢一豪举枪指着自己。

  谢一豪语调冷漠:「小姐,你是真的很嚣张。」然后走进她身前,用枪指着
寒蝉的面颊。

  寒蝉笑,笑厣如花。也带着不屑的神色。她依旧那么轻声的说话:「开
枪。」

  谢一豪的手枪又顶近了寸许,他说:「你以为我不敢?」冷漠的。

  而寒蝉这时却以极快的手法掏出了自己的那支V.R。两枪分别打在谢一豪
的两边膝盖。在开枪的同时,她用左手重击谢一豪握枪的一手。枪被打飞到半
空,然后落下来,寒蝉接住。同时谢一豪跪倒在地。

  寒蝉笑,笑厣如花。她抬起谢一豪的脸,轻轻的抚摩。她说:「刚才不是叫
你开枪的么?」

  「王国权到底还在不在这里?」她接着说话。

  王叔的两个保镖一个倒在地上,一个跪着。都没有响应。

  她於是对准谢一豪的伤腿又开了一枪。这次是用谢的手枪。

  她发现这里的佣人全都吓的惊惶失措,躲藏起来。於是又对着一楼大厅的墙
放了一枪。

  「你出来。」她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佣。那女佣怏怏的走近。

  「王国权到底还在不在这里?」

  那女佣在发抖,眼神极度惊恐。

  寒蝉便不再理会她。

  然后走近躺倒的张飙,将没入他大腿的匕首拔出少许。张惨叫。

  寒蝉又露出美丽的笑容。只一刹那。

  她说:「我再说一次,他是不是还在这里?」

  然后摇了摇那柄深入的匕首。

  张飙何等的疼痛,只见豆大的汗水从他额角渗出来。

  寒蝉又摇。

  他再次惨叫。

  一边的谢一豪却开口了:「他已经去了日本。」

  寒蝉随即撇下了张飙,走到谢一豪身边。她托起他的脸来。用手枪指向他口
内。「真的么?」

  「真的,真的……」因为含着枪,所以他说话的声音是含糊的。

  「老爷上周就走了。真的……」那女佣也帮腔道。

  寒蝉瞥了她一眼,幽幽的。

  那女佣惊的腿也软了,发抖的声音:「真的真的……老爷去了,和那个日本
人,去了……真的……」

  「那日本人是不是叫信一?」

  「是啊…唔…日本人……姓……什么……营下……他和老闆去的日本……」
一旁的张飙也开口了。

  营下信一。

  营下信一。

  在王国权别墅的小小花园里面,寒蝉默念着这个名字。因为这个恐怖的男人
夺去了她的第一次。甚至改变了她的一生。

  王国权是那个他要杀死的人。而这一次的刺杀却因为信一变成了劫难。其实
一个杀手去杀人并不是因为恨。

  但是现在寒蝉却是如此的怨恨。这两个人必须死。因为她不可以有失败。如
果是失败,那么就是寒蝉死。

  1998年8月7日下午。在中国S市王国权别墅的花园。寒蝉一再默念着
那两个名字。在她的身边倒着两个半死的男人还有一个惊慌的女佣。

  阳光欠奉的天气,每年8月的颱风吹落梧桐的叶子。

  这一个瞬间,寒蝉的思绪纠结如丝。她轻幽的歎息。

  然后转身离开。

     ***    ***    ***    ***

  飞鸟。

  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约见她。

  从前在飞鸟的眼里鬼塚千雪也等同於一个罪犯。

  4个月前在东京。飞鸟在追击一个越狱的犯人--宫本健次。

  那是樱花盛放的季节。上野的公园满是赏花的游人。她接到线报说宫本可能
会在此现身。

  果然,她见到宫本。宫本有忍者的技艺却仍旧敌不过飞鸟。在眼见他即将被
擒的关头,他忽然没入围观的人群。然后挟持一位老太做人质……

  局面便僵持了下来。

  飞鸟握着手枪,却始终不敢开枪。

  那老太惊惶恐惧,失声哭泣。人群也在骚动。飞鸟害怕目光的对视。尤其看
见那老太流露出无助和恳求的神色。

  她总是想到自己死去的亲人。

  握枪的手於是开始颤抖。

  宫本一直退出人群,挟持着人质,一步一步的后退。

  忽然他杀死了那老太。以疯狂的速度发动一部机车。飞鸟连续放了三枪却都
未击中。她看着宫本骑着机车慢慢的远去,身边是老人的屍体。以及骚动的人
群。一个小女孩抱着老人的屍身哀号着……

  人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飞鸟。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提着宫本的屍体走到飞鸟的面前。

  一袭白衣,淡雅的气质中透着极锐利的锋芒。那是极美的女子。她轻巧的提
着宫本的屍体,像拎一件不太重的行李。

  飞鸟猜得到她是什么人。

  千雪很直接:「弥生警官,我杀了他。我原本以为你已经足够做到了。」

  飞鸟没有说话。

  千雪说:「他原本是一名忍者,属於我的组织。我杀他也算清理垃圾。」

  飞鸟淡淡的说:「谢谢。」

  然后是沉默。因为她是一名警察。千雪杀人即是犯罪。她应该如何做呢?

  她说:「鬼塚小姐,是不是可以谈谈。」

  鬼塚千雪露出惨淡的微笑。她环顾四周:「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这的
樱花却真的很美。凶手已经死了,警官。」

  「这里发生了两次凶杀案,而不是一起。」

  千雪笑。「你是不是要将我缉拿归案呢?弥生长官。相信你早也知道原本我
就是一名杀手。」

  飞鸟无言。

  千雪道:「并不是每杀一个人都是犯罪。我和你一样被赋予某种权力去结束
一些肮髒的生命……你看这樱花多美,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玷污这美景。」

  飞鸟沉默了良久。她说:「你走吧。漂亮的杀手。」

  千雪给了她一个号码,说:「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或者可以找我。但只有一
次。因为我也不会让你再放我一次……记住我的话,漂亮的美人。」

  那个小女孩仍趴在老太的屍体上痛哭。

  在场的一些好心人纷纷围在小女孩的身边或者安慰或者帮忙打电话。

  漂亮的杀手和漂亮的美人都已经消失。

  尽管上野的樱花那么美丽,她们依旧飞快的消失。

  两个冷血的女人。

     ***    ***    ***    ***

  后来飞鸟和千雪再也没有联系过。

  一直到现在,当三丸的案件悬而未决。当岸本成为她的噩梦。

  她想到千雪。这个给她承诺的杀手。

  她拨通了她的电话。约在神户的明石大桥见面。

  1998年8月8日下午4点15分。酷暑的天气。她见到千雪。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3-17 00: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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